10月8日,北上广深四地同时公布网约车地方细则征求意见稿。此前,交通运输部等部门联合出台网约车新规。随着新规11月1日实施日期的临近,四个特大城市的细则出台,对于其他地方具有风向标意义——
车辆:排量轴距有规定
从目前出台的地方细则来看,在“公交优先”和治理拥堵等“城市病”的考虑之下,特大城市对网约车的“门槛”仍然较高。
第一道门槛是针对车辆。北京规定,网约车不仅需要北京车牌,5座三厢小客车排量不小于2.0L或1.8T,7座乘用车排量不小于2.0L,车长大于5100毫米。
上海则规定,车辆不仅要有上海车牌,而且要达到国五排放标准,轴距要达到2700毫米以上,新能源车的轴距也要达到2650毫米。经查阅资料发现,目前上海网约车的主流车型如比亚迪秦及荣威E550,均能达标。
广州未对车辆轴距提出要求,但明确需为7座及以下乘用车,并对汽车排量、尺寸等提出了要求,如汽车排量不应小于2.0升,增压发动机车辆排量不小于1.75L且功率不小于110千瓦;车身长度大于4.60米,车身宽度大于1.70米,车身高度大于1.42米等。广州还要求,车辆须为上牌一年内的新车;如果在细则出台180天内申请网约车运输证的,车龄可延长到2年;采用增压发动机的车辆,排量不小于1550毫升且发动机功率不小于108千瓦。
深圳要求,网约车须为5座以上7座以下乘用车,且是两年以内新车,燃油车辆轴距2700毫米以上、排量1950毫升以上、达到本市机动车污染物排放标准。
驾驶员:京沪要求本地户籍
第二道门槛是针对司机。北上广深对网约车驾驶员许可条件,在是否需当地户籍、年龄等等方面做了补充规定。
京沪均要求要求网约车驾驶员需有本市户籍。北京要求,驾驶员男性年龄在60岁、女年龄在55岁以下,身体健康;经指定考试机构考试合格;自申请日的前1年内无驾驶机动车发生5次以上道路交通违法行为。
上海要求,驾驶员自申请日的前1年内无驾驶机动车发生5次以上道路交通违法行为;自申请日的前5年内无被吊销出租车从业资格证记录;截至申请日,无5起以上道路交通违法行为逾期未接受处理。
广州规定,驾驶员男性年龄在60周岁以下,女性年龄在55周岁以下,初中毕业以上文化程度,身体健康的公民。
深圳规定,驾驶员需具有本市户籍或者持有有效的《深圳经济特区居住证》;参加网约车驾驶员从业资格考试合格;申请之日前3年内无被吊销出租汽车驾驶员从业资格证件的记录。
平台:实施许可管理
第三道门槛是针对平台。四地均要求平台承担承运人责任,保证运营安全,保障乘客合法权益。
北京提出,对网约车平台实施许可管理,经营期4年,到期审核合格后可延期。
上海要求,非本市注册的网约车平台企业法人应当在本市设立分支机构;在本市有与注册车辆数和驾驶员人数相适应的办公场所、服务网点和管理人员;网络服务平台数据接入市交通行政管理部门的行业监管平台;投保承运人责任险。
广州网约车新规要求,从事网约车经营的企业,应当申请取得《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许可证》,许可证有效期为8年。按政府监管平台接入技术要求,将车辆卫星定位装置相关数据直接接入政府监管平台,实现数据实时共享。
深圳要求,网约车平台应当在本市设立分支机构,并有办公场所、管理机构和人员;平台服务器设置在中国内地,未设置在本市的,应当在本市设置数据备份系统;网络服务平台数据库接入本市政府监管平台。
定价:实行市场调节价
对于定价机制,北京规定网约车实行市场调节价,必要时可实行政府指导价。要求网约车平台不得有为排挤竞争对手或者独占市场以低于成本的价格运营。
上海也规定,网约车实行市场定价,但需明码标价。
广州市也提出网约车实行市场调节价,同时明确可以综合考虑人口数量、经济发展水平、城市交通拥堵状况、出租汽车里程利用率等因素,适时建立网约车动态监测和调整机制。
深圳提出将建立网约车运力规模动态调整机制,运价实行市场调节价,必要时实行政府指导价。
四地意见稿一经发布,引发了广泛热议,并被有些网友称为“史上最严网约车新规”。而议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
焦点一:京沪为何对外地车外地司机说“不”?
针对为何规定“本地户籍、本地车牌”等要求,北京、上海方面均解释称,受到“城市限行政策”和“城市人口疏解任务要求”的限制。参与制定此次北京地方细则的北京市城市交通研究院院长郭继孚认为,出租车是立足于城市实际而提供的一类出行服务,所以势必需要从北京的情况出发。
郭继孚表示,北京在传统出租车行业确实一直就是执行的驾驶员必须本地户籍。本地户籍和非北京户籍司机是不是有差距,不好说,但是从管理上来说肯定还是有差别的,比如说本地户籍人员信息更加全面,管理起来更容易。另一个从对大城市人口、功能的控制,优化这个角度来说,疏解是要往外疏而不是往里进,这样的规定也不为过。
但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城市交通室主任程世东认为,单纯从管理角度出发,“网约车驾驶员本地户籍”的条款值得商榷。
程世东指出,从城市交通管理上看,出租车占用的道路资源和私家车是一样的,所以应该是对两者的数量管控是保持一致的。所以对(外地车)有一些限制。但是对于驾驶员,我认为这是一个劳动力市场,对这个户籍的要求应该是要低一些甚至没有,不应该是有地域上的差距。
滴滴出行方面对此回应,此举将导致车辆供给骤减、大众出行效率将大幅降低,从而造成消费者等待时长延长。同时,因为供不应求,可能会再现司机“拒载”“宰客”等情况。
有网友认为,说,“京车”“沪车”可以理解,但是“京人”“沪人”就有些歧视了,希望能给予非本地户籍与本地户籍市民同等的从业权利,不要让人失去创业创新的信心和热情。
焦点二:打车会不会更贵了?
“打车贵”“服务差”是出租车行业的痛点。此次改革中,多地对网约车提出数量、营运标准的严格门槛,会不会使打车价格更贵?
在京沪细则中,对于车辆配置及车牌、司机户籍均作出要求,这也将导致合规车辆减少。
对此,滴滴出行表示,“以上海为例,据滴滴平台统计,目前从事网约车的车辆符合新轴距要求的,不足1/5;如上海已激活的41万余司机中,仅有不到1万名司机具有上海本地户籍”。
对于“合乘”,也就是俗称的顺风车,京沪也做出了每天限接2单的限制,这也将导致顺风车供应降低。此外,京沪还规定,“平台所提供下载的合乘软件应独立设置,不应与巡游出租汽车打车软件、网络预约出租汽车软件合并”,如果该条规定一旦落地,未来“顺风车”必须单独开发APP,与网约车和出租车叫车APP分割,这也会减少顺风车司机数量。
另一方面,细则也细化诸多合规要求,让网约车的成本与出租车和租赁车处于同等水平。业内人士认为,此前网约车的低价,一方面源于其补贴政策,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规避了诸多合规成本。随着细则的出台,网约车的成本也将相应增加。
首先是线下成本上升。四地细则均显示,网约车平台需要增设办公场所、服务网点和管理人员,以处理好服务司机、用户投诉、审查合规等问题。此前,网约车平台多以“轻资产”著称,优步更是以每座城市的人少业务多著称。细则落地后,这种“轻资产”模式显然难以为继。
再就是保险成本上升。例如,按照北京的细则,网约车“应当按照营运客车类保险费率,投保交强险、赔付额度不低于100万元的第三者责任险和乘客意外伤害险”,上海也与之类似,深圳还增设了承运人责任险。业内人士测算显示,按此购买保险,每车每年的保险费用将增数千元。
还有税收上升。此前,网约车司机在缴税上存在诸多暧昧,这也让出租车公司颇多怨言。如今,地方细则均明确依法纳税。但问题在于,司机到底按照什么标准来缴税,也存在诸多说法。业内人士表示,根据各地的不同规定,网约车司机缴税标准从千分之六到百分之二十都有可能,相比之下,京沪等地出租车司机的缴税额并不高。但不论如何,税收也会进一步抬升网约车的成本。
一面是导致网约车数量减少,一面是增加网约车成本,加上网约车实行市场定价,短期看网约车涨价动力十足。
也有业内人士表示,从长远看,网约车价格或将经历先升后降,最终稳定在略高于出租车的水平。
程世东说,目前网约车价格基本上是市场定价,补贴力度减少也是市场发展的必然结果。未来,价格竞争会转为服务竞争,通过提高服务质量,创造品牌效应。
上海大众交通董事长杨国平表示,从运力来看,目前特大城市的出租车仍存在一定的挖潜空间,此外,随着市场的规范,正规的网约车公司也会拿到更多的网约牌照,这些新增的运力供给会缓解打车贵、打车难的问题。